乔夕颜最讨厌下雨,一下雨便处处潮湿,空气也变得沉重,让人有种要窒息的感觉,尤其是这种小雨,淅淅沥沥磨磨唧唧的,招人烦,跟女人哭的时候一样,叫人着实不痛快。
此刻乔夕颜正站在商场大门边躲雨,面前是人来人往的步行街,她隔着水雾看着栉比鳞次的西班牙式建筑傻眼,她觉得自己的烦闷已经到了最高点。这边,她钱包和手机被不长眼的小偷给扒了,扒了钱包和手机也就罢了,还把她在香港买的包给划破了,四万多的包啊!她看着那长长的刀口,三字经国骂脱口而出;另一边,四方建筑物九十度转角的另一侧,嘈嘈切切的,是人们议论纷纷的声音,不用看就知道围观的人已经不少,这片嘈杂中时而传来两句类似琼瑶电视剧的哭嚎和哀求,配合着小雨滴滴答答的声音,音效凄然。
还真符合这美妙的日子——清明节。
乔夕颜撇了撇嘴,褪下手上的橡皮绳将一头波浪卷的长发全数挽起,一转身冲入雨幕。她脚上蹬着和包一起买的iu家的高跟鞋,鞋跟整整十公分,踏在地砖上哒哒哒的响,那画面那气场,像极《穿的恶魔》里面米兰达第一次出场的情形。
乔夕颜本就个高,穿上高跟鞋足有一米八四,她气势汹汹推开人群,走入被人们围着的三位主角,二话不说,一把拽住正洋洋得意一副胜利者姿态的长发女人,“啪啪——”的两声就是狠狠两巴掌,把那女人打得摔倒在地上。旁边一直闷着不说话的男人终于有了表情,他赶紧过去扶那女人,怒目圆瞪的对乔夕颜吼:“他/妈的哪来的疯婆子!怎么动手打人呢?”
乔夕颜搓了搓手掌,笑眯眯的走过去,高临下的看着两人说:“我就打人了,怎么着?”说完,又是狠狠的一脚踹在那女人的腹部。那女人立刻疼得蜷缩起来,虾米一样弓着身子。
那男人抡了袖子就要上前,乔夕颜一脚快准狠的踹在他腿上,脸上带着打家劫舍的莽劲儿,那男人被踹得嗷嗷叫的倒在地上。
什么男人?真没用。乔夕颜嗤之以鼻。她冷冷转了视线,又回到方才被她打倒的女人身前,她盛气凌人的警告道:“贱人,以为我打不死你?”她脱掉脚上的鞋子砸在那女人脸上,“从今以后给我老实点,别跟个母狗似的搞别人老公,不然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光脚踏在湿滑的地面上触感很不舒服,但是看看周围目瞪口呆的围观群众,思及现在去捡鞋实在有损威风,乔夕颜只能强自忍耐,她皱着眉,一步步走到旁边仍在哭哭啼啼的朴实女人面前,上下打量了两眼,用恨铁不成钢的口气说:“哭,哭有什么用啊?贱男人会同情你还是贱女人会同情你?你准备给这种母狗下跪指望她把老公还给你?你脑子没毛病把?”她扯了扯她耷拉的衣领,轻叹一口气:“你有这功夫啊,真不如好好捯饬捯饬自己,活得像样点儿,这种货色的男人要来干嘛?清明节烧给祖宗祖宗都嫌脏啊!”
乔夕颜正言辞咄咄的教育着那哭泣着的女人,周围的人群突然散出一条道,几个穿着制服的片警走进来,打头的叉着腰嚷嚷:“怎么回事儿?谁在这儿闹事儿呢?”
……
长这么大,乔夕颜还是第一次进局子,穿着制服的民警们没有她想象中的英朗飒爽,但来来往往的也颇有庄严肃穆之态。
人人都道乔夕颜是个女流氓,流氓怕警察,自然也是天经地义。她眨眨眼,有些不安的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原本白皙的脚趾上沾染着黑黑的泥,色差参冷。她涂好的暗红甲油此刻看上去像干涸的鲜血,有些触目惊心。乔夕颜觉得脚疼,但黑泥遍布,也看不清是不是有伤口。哎,造孽,怎么就一冲动把鞋丢了呢!鞋老贵了!乔夕颜后悔不迭。
坐在她对面的,是整个局子里乔夕颜所能见到的片警中最年轻也最英俊的一个,方才只是惊鸿一瞥就够震撼了,更别说细看下去,正因为此,她更不想抬头了,被帅哥看到这丑态,她真有点后悔自己的多管闲事。
那片警的声音清冷悦耳,亲和力十足,他轻轻咳了两声,清完嗓问道:“叫什么名字?”
乔夕颜还是不敢抬头,闷闷的说:“乔夕颜”
“名字挺好听的,和三国时候的小乔一个名儿。”
乔夕颜不觉就抬起了头,正与小片警四目相投。那人双眼清澈,眼角微微下垂,是娃娃脸的典型,乔夕颜可以想象他笑起来该有多么倾国倾城。
“年龄?”
乔夕颜压低声音,瓮声瓮气的说:“二十八岁半。”
小片警忍了忍笑,抿唇说:“一会儿我同事过来给你做笔录,给我个联系方式,我去通知你家人。”
一听说要通知家人,乔夕颜有些为难的说:“我是成年人,这事儿我自己能解决。”
“不好意思,这是规定。”
乔夕颜沉默的又垂下头。叫谁来呢?妈妈?算了,她估计会被气晕吧!顾衍生?唉,想起来了,她昨儿个去了马尔代夫。
乔夕颜突然感觉有点悲伤,这还真是白活了,长这么大,然连个可以求助的都没有。她皱眉想了半天才犹犹豫豫的对小片警报上一个号码:“你打这个号码吧,他应该会过来。”
小片警认真的记录下号码,“徐岩?是岩石的岩吧?是你什么人?”
“……老板。”乔夕颜想了半天,才吐出这两个字。
小片警打电话去了,来给乔夕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