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海洋道:你到时等我电话,不见不散。
蒋湘渝正准备走,小秦秘书把他叫住,轻声道:下午请你到刘市长办公室来一趟,有事找你。
“秦主任,是什么事情?
小秦秘书亦不知是什么事情,可是他从刘兵话里听出了一丝味道,隐约猜到一些,他不明说,只是道:我不知道,不过刘市长特意打招呼,应该是好事情。小秦秘书神神秘秘的态度让蒋湘渝摸不着头脑,不免有些忐忑不安。
众人下了楼,等到刘兵的小车绝尘而去,侯卫东对蒋湘渝道:我下午在市里办事,就不回去了。明天我们先碰个头,然后在小范围传达刘市长的讲话精神。
蒋湘渝含糊地道:好吧,明天碰头。等到侯卫东的小车离开以后,他转身就回了酒店。
市长刘兵召集开会以后,胜宝集团谈判组很快就来到成津。
常务副县长周福泉在成津宾馆看望了谈判组。刚走到顶楼,就听到有人用广东话大声地嚷嚷,声音又高又急,周福泉一句也没有听懂。不过,仅凭语调就知道这位香港客人是在生气。
得知来者是常务副县长周福泉,香港人梁秋河自报家门以后,用蹩脚的普通话道:这就是成津县最好的宾馆?怎么有一股怪味道?开了也有。
周福泉也闻到了一股霉味,里面还混合着空气清新剂的味道。这种混合味道在成津的所有旅馆都存在,本地人习惯了,并没有觉得特别异常。周福泉就问服务员,道:怎么回事?
服务员很委屈地用成津土话道:周县长,我没有听得太明白,大概是嫌屋里空气不好,马桶太旧,其实我们宾馆已经尽力了,全部换上了新的床单和被子,还打了空气清新剂。
周福泉道:你就别用空气清新剂,打开窗户吹一吹,效果好得多。又对那个香港人梁秋河道:梁先生,成津最新的酒店还在建设之中,到时就能达到三星以上标准。
梁秋河脸色很不好看,将周福泉请进了房间,指着卫生间的马捅道:周县长,换个马桶很难吗?
马桶应该是几年前的产品,颜色发黄,还有些黑色的破损。周福泉平时也没有注意到这些,今天见到就特别剌眼,他虽然对梁秋河的语气很不满意,还是耐心地道:梁先生,这是小问题,我马上安排人来换新马桶。
梁秋河摇头道:周县长的好意心领了,这种地方怎么能住人?我们几个人决定到沙州酒店去住,有事情我们再到县里来。
又从房间里走出了一个年轻的女子,她衣着倒还朴素,只是神情有些倨傲,用别扭的普通话道:抽屉里有蟑螂,而且很多,太恶心了。
周福泉就用眼睛盯着女服务员,女服务员红着脸摇了摇头。
胜宝集团的那个女子一语不发,转身就进了门,只听得啪啪两声,她就拿了一只死蟑螂走了出来。
周福泉吓了一跳,忙对站在一边手足无措的服务员道:快点把蟑螂清理了。
梁秋河见状,转身就去提包。周福泉再三劝阻,梁秋河一行还是坚决地离开了成津宾馆。望着绝尘而去的两辆小车,周福泉又气又恼,把成津宾馆的总经理狠狠地骂了一顿,这才回到了县政府。
“这是大事,你马上去向侯书记报告。蒋湘渝自从那天下午去了刘兵办公室,精神为之一振,对县里的大事则采取能不沾手就不沾的态度,特别是这种很敏感的事情,他更是大打太极。
蒋湘渝遇到事总是当缩头乌龟,这一点让周福泉最瞧不上,他急道:梁秋河搬到沙州,以后谈判就很麻烦,还是得想办法把他们请回来,我已经要求成津宾馆用最快的速度改造顶楼。‘
“改造宾馆,好,我没有意见。蒋湘渝慢条斯理地道,与胜宝集团的谈判是大事,侯书记一直在跟胜宝集团的高层在接触,了解情况最深人,你还是马上向他汇报此事,请他决断。市计委江津主任是谈判小组的组长,我去给他说这事情。
周福泉叹息一声,心里就开始后悔:早知如此,就不应该到宾馆去,只要当时我没有在场,关我jī_bā事情。现在梁秋河是当着周福泉的面离开成津,他就有了不可推卸的责任,腹诽了一会儿,还是来到了侯卫东办公室。
侯卫东听说梁秋河等人回到沙州,很是奇怪,道:还有这种事情?让人不可理解!这事确实发生了。
“因为宾馆条件不好就能中断数十亿元的大买卖,那么我认为完全没有继续合作的可能性。胜宝集团应该不会如此草率,那个梁秋河是什么级别?问了这句话,侯卫东马上意识到问题,自嘲地道,他们来自资本主义社会,哪里有什么行政级别,我的意思是梁秋河在胜宝集团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在集团里处于什么层次,这一点很重要。
周福泉读着名片上的头衔,道:梁秋河名片上印着胜宝集团矿业公司总经理。
那天与省计委副主任鲁军见面以后,侯卫东对胜宝集团的态度就慢慢理智起来,接过名片,正反两面都看了,道:矿业公司总经理,就是集团的中层,他应该没有权力,如此规模的投资应该没有决策权。
“以前资本家为了利益可以发动战争,现在的资本家为了赚钱就不能忍受宾馆的气味?这不符合马克思的经典论述。
如果由于宾馆问题而让一笔省、市、县皆十分关注的巨额投资泡汤,这个责任放在谁的头上都难以承受,再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