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来说是另一个‘我’怀孕了。”
他这么一说,谢深电光火石间明白了——是那个卷发的男人怀孕了。
……八竿子打不着的虚无幻觉男子。
谢深略有微词:“为什么怀孕的是他不是你?”
白星河警惕:“什么意思?”
难道谢深希望他怀孕?
谢深还真有这个意思:“……如果是你怀孕的话,比较方便治疗。医生说你大部分时间是清醒的。”
说着还往他腰腹一带凝视了很久。
白星河对谢深的过激想法并不知情,在谢深浮想联翩婴儿房的墙纸颜色选择时,反过来认真纠正他:“你得明白我们是一个身体,他怀孕就是我怀孕,没有区别。”
“药物治疗好像对他没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白星河四处打量着房间,他在找躲起来的卷毛男,这几天对方神出鬼没,也不知道藏在哪儿了。
“我不打算让他继续发疯,万一他哪天流产……呃,然后出去发疯报复社会,那就太糟糕了。他现在已经脱离我的控制了。你既然来了,我也想问问你,有什么办法吗?”
谢深:“他能控制你的身体?”
“对。”
“是挺麻烦的。”
除非把卷发的那个人毁掉,否则他足以c.ao控白星河的身体做出很多事了,可以淘宝买婴儿车,也可以杀人放火。可是想要毁掉他,一时半会也没有对策。
谢深略微沉思了一阵:“当务之急是控制你。”
“你是说我的身体?”白星河指着自己的脸,不快地说,“我知道你的想法,控制我就是控制他,但是我的思维会被他同步听见,反锁房门、把自己绑起来我都试过了,没用,他知道钥匙在哪里,因为我知道。而且他现在正在直播听我们对话。除非别人把我关起来,否则还真没办法了。”
“……你得找个信得过的人,时刻监视或者监/禁你,”谢深危险发言,“也就是限制你的人身自由。”
白星河在这个世界并没有别的熟人,只认识谢深。
可是谢深是信得过的人、值得他托付自由吗?而且,谢深愿意揽下这种麻烦事吗?
世界上真有这样心善的冤大头存在?
“你先搬到我家去吧。”踟躇间,反倒是谢深开了口。
白星河一惊,不得不提醒他:“跟我住在一起很危险哦,你认真的?”
“我知道。”
白星河是精神病。
脑子不大正常,所以才会被遗弃在出租屋里。
父母都不是有责任心的人,当然如果父母是传统的“有心人”,他现在已经被安排了一个残疾或者疯了的女孩子,繁殖一个或者两个孩子,这辈子就那样了,再也逃不出去。
也不会稀里糊涂和一个陌生人酒后乱x_ing,y-in差阳错让对方动了心。
一切都是事出有因。
……
“反正我会帮你。”
谢深又点了一根烟,在沙发上吞云吐雾。
实际上,他比病人更惆怅。
“……你也太好心了。”
白星河的心情在“他是不是有企图”和“受宠若惊”之间横跳,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哪怕他对谢深的了解近乎于零,却觉得谢深说的是真心话。
毕竟谢深的职业出身,应该不会骗人的吧。
不太妙哦。
这么大的人情,他怕是下辈子也还不了。
“抱歉,忘了你怀孕,”谢深忽然谨慎地看了一眼白星河的小腹,飞快把烟掐了,“不要紧吧?”
他小心的样子像极了喜当爹。
白星河:“……真没必要。”
“那你先收拾行李?算了,我帮你,你要带什么?”谢深起身转了一圈,进了卧室,远远地飘来他的声音,“衣柜里的衣服都要带吗?”
……还挺着急。
十分钟后,谢深拎着一个行李箱和一个精神病离开这间出租屋。
坐进车里时,他还处于一种不真实感之中。
……这么容易就把人拐回家了吗?拐一赠一,还揣了个孩子?
快乐来得太突然,他还没有准备好。
“你在发呆?”
白星河在副驾上沉默了三十秒,忍不住提问谢深。
该不会是后悔了,又不好意思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