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比他还早的比比皆是,站脚的地方都没了。
看着兄长满头大汗回了茶馆,覃九寒将一杯凉茶推过去,“兄长莫要着急,这榜辰时才会贴,喝口水吧。”
覃三寿牛饮一杯,拍着胸脯说,“没事,我歇一会儿,等会再去看一回。”
覃九寒知他性子,便也不多说了,只是又帮他倒了杯茶水,便低头抿了口白水。
他嘴有些叼,茶馆里几文钱一壶的茶水,还真入不了口。
茶馆里坐满了人,大部分都是昨日县试的考生。
其中一个书生,大冷天还摇着把纸扇子,他一边摇,旁边还有人奉承他。
“徐公子的文采,我等无人能及。莫说是这小小的浮山县,就是到了锦州,那头名也是徐公子您囊中之物啊。”
在座都是书生,文人皆有些傲气,当然,他们自个儿把这叫做文人的风骨。一听这话,便都有些嗤之以鼻,眼神中流露出了几分轻视。
那徐公子还不知自己犯了众怒,摇着扇子笑,“好说好说。”
他话音刚落,旁边便传来一声扑哧声,清脆似铃铛。
徐公子怒了,循着声音瞪过去,却撞进一双明亮的杏儿园眼,是个书童打扮的小少年,个子矮矮的。
“你这小儿,笑什么?”徐大文使劲敲了下扇子,旁边的马屁精也附和,“对啊,你这三寸丁笑什么?我看你是欠揍!”
说着,便要卷起袖子,面目狰狞朝那书童走过去。
沈蓁蓁这回儿有点懵了,她是被玉泉和玉腰怂恿偷溜出来的。原本她想在家给爹爹绣汗巾呢,结果两个丫鬟你一言我一语的忽悠她,又丢给她一套书童衣裳,她便稀里糊涂出了家门。
结果出了门,她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表哥在哪儿落脚,便随意找了个人多的茶馆待着。
反正玉腰说了,让她去看看表哥有没有上榜。在茶馆待着,这么多书生,等会儿喊榜的来了,她回去就能有交代了。
旁人见了两个大男人这般无耻,连个小书童都要欺负,便看不过眼了,纷纷打抱不平。
“我说你们也太无耻了,简直有辱斯文,连个小小书童都要欺侮……”
“对啊,我看这县试榜首是不是这位公子的囊中之物不好说,这浮山县无耻之徒的榜首,徐公子倒是当仁不让了。”
读书人说起话来最是刻薄,尤其是对上读书人中的败类,那更是不遗余力的刻薄。
徐大文原本还只是面上有些过不去,也不至于欺负个小书童,被众人这么指责,脸气得通红,觉得这清秀的小书童简直同他犯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