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知道,”明朗眼中烧着火:“昨天要不是在刘大爷那地儿,我真、真抽他们了。”
“那结果呢?”
“结果……哎我是不想让无辜群众受牵、牵连。”
“你别瞎冲了好不好?你以为自己是铜头铁臂?你再厉害也耐不住他们人多啊!”
“您别、别说了,”明朗跟老妈说不明白:“总之,我不会向这群恶、恶势力低头!”
“那你不想活了是不是?”徐华芳焦急道。
明朗正声道:“妈,我正是为了能更……更好的活下去,才更加不能对这些人渣妥、妥协,他们都是欺软怕硬的!”
“儿子,”徐华芳缓了缓:“家里就剩咱娘儿俩了,我不能有事,你更要好好的!”
“我知道,我心里有数。”明朗淡淡道。
自那天晚上后,明朗就没有再见过阚齐那群人,他暂时没有固定工作,于是全天跑腿送外卖,从早上七点到夜里一点,除了吃饭上厕所,几乎都不休息。锡江市区里时常能见到一个穿反光背心的外卖小哥不论日晒雨淋成天飞驰在大街小巷的身影,那个人就是明朗。
一个月下来,人被折腾瘦了一大圈,皮肤也晒得黝黑发亮,看上去更精悍了。
这天中午明朗回家吃饭,徐华芳煮好面条端到桌上,神秘兮兮的说:“儿子,妈今天给你买了样东西。”
明朗呲溜了一口面条:“什么?”
徐华芳从茶几下面拿出一双灰蓝色的鞋子,“怎么样,喜欢吗?”
明朗不满的一皱眉:“妈,您给我买鞋干……干嘛,我又不是没穿的。”
“不是破了吗?”
“破了您、您给我补上不就行了。”
徐华芳哀声道:“就你脚上这双鞋我真是无力回天了,都补了八回了,你也太考验我的手艺了。”
现在明朗穿的帆布鞋是前年花五十块钱在农贸市场买的,他整天在外面跑本来就费鞋,鞋子每次脱线破洞都是扔给徐华芳帮他修补,经过多次重复劳作,现如今这鞋子不仅鞋身,连鞋底都是补丁,就快连原本的款式都看不出来了,这么勤俭节约的小伙子在锡江除了明朗,相信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多少钱?”这才是他最在意的。
“90块钱,商家做活动,原价588块呢!”徐华芳得意道:“早上你映雪阿姨逛超市的时候见到,赶紧打电话告诉我,于是就给你买了一双。”
“九十块?”明朗瞪大眼睛:“妈您脑子进水了?买这、这么贵的鞋!不是跟您说过超、超过五十块的我就不要嘛!”
徐华芳提着鞋子说:“这鞋多好啊,网面透气舒适,不挤脚不累脚,鞋底儿也软,还防滑,抓地力可好了!”
明朗一头黑线:“您给我买的这是老……老年鞋吧?”
“我也不知道,”徐华芳拿起鞋盒看看,“这牌子叫……足x健,还是名牌呢!”
明朗:“……”还真是给他买了双老年鞋,而且这颜色也太一言难尽了。
“你试试呗!”
“我吃面呢!”
“不行,马上穿给我看。”
受不了老妈央求,明朗只得穿上了。
“蛮好看的嘛!”徐华芳感觉很不错。
“嗯嗯……您高兴就好。”对于明朗来说穿什么鞋都不重要,只要不是光着脚就行。
“映雪阿姨今天跟我说,他儿子小兵在团结巷开了家摩托车修理店,你想不想去?”
明朗迟疑了一下,说:“摩托车修理……我不是太懂。”
“也不完全是修理,他们还连带买卖二手摩托,有提成的。”徐华芳看出儿子的顾忌,又说:“不懂不要紧,边做边学呗!再说了,你跟小兵从小玩到大,互相之间也熟悉,你在他那儿上班有个照应,我也放心。”
明朗知道老妈口中的“照应”是几个意思,说白了她对阚齐那伙人还是心有余悸。
他思索了一会儿,问:“哪天开始上班?”
“明天早上过去就行。”
第二天早上,明朗早早的来到团结巷,他见小兵的摩托车店还没开门,就在隔壁的包子铺买了俩馒头和一袋豆浆吃上了。
他昨天之所以犹豫,不是因为不懂摩托车修理,而是这个店的所在地团结巷距离阚齐的写字楼实在很近,巷子口转个弯五分钟就到,他担心在这儿时间长了会碰上那些人,要是真碰上,那就真是冤家路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