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衬衫下摆全是血，手法很稳地拆一把枪，动作放慢了，能正好让n看到空了的弹匣，他垂下的眼睫微微一动，看了他一眼，不太相信的样子。这个眼神叫他演绎出来，n便有些口干，他心里是偏向他的，主动道：“你可以信任我。”
裴纯一笑了。他把拆好的零件收进一个密封袋里，扔在一旁的桌上，往前一步，轻轻搭上了n的肩，凑近他，闻到他身上熟悉的苦艾味，才有一点点安心。
他问：“你要我怎么信任你呢？”
他身上带一点金属的硝烟、血的腥气和浓浓的麝香，热气呵在耳边，n已经情迷意乱了，他正人君子道：“我可以无条件帮你——”
“不过你得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裴纯一很知道别人喜欢他哪一种样子，他从来擅长表现出对方想看到的那一面。他不再闻那个熟悉的、安心的味道，将自己嘴角的血抹到n嘴角。他说：“我比较喜欢明码标价的关系，我们可以先谈谈回报。”
n眼神离不开他，去舔他手指上那一点血迹，但那已经干了。他道：“什么都可以。”
n确实没有骗何衹宁，他这次去的这个私人会所，入会标准非常严格，每个会员都要经过反复排查，n名声在内，是足够资格的。他要是真的带何衹宁，何衹宁也只能被扔在无伤大雅的一层宴厅。
n的那个朋友只是这家会所的一个合资人，两人志同道合，在伴侣的选择上口味十分相似，这次邀请他来，是想同他分享一下最近的猎物。他们这类人，在这件事上一向很大方。
n唯一的不同在他更倾向于两厢情愿的关系，听到朋友说“猎物”，就已经有一点不屑，但见到裴纯一的第一眼还是让他惊艳了一下。
裴纯一已经很瘦，身上有一些还没消退的淤青，从衬衫领口和手臂处露出来，有一种病态的美。他身上穿一件过长的衬衫，是被人随意套上的，有些揉乱的皱痕，不过倒不像刚做完什么，反而还比较像刚打完一架。
n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监控里裴纯一从被他捅了一刀的男人身上找枪，完全被这个人吸引住了。
朋友递给他一杯酒，道：“是你喜欢的类型？”
n没动，视频只拍了走廊上的一段，裴纯一拿到要找的东西后就走出了监控范围。他问：“他现在在哪里？”
朋友说：“哦，你要去找他？我建议你不要碰他。”
n问：“什么意思？”
朋友举杯：“因为他很麻烦。你知不知道今天来这里的客人，除了你，都是为了见一见他？”
n很惊奇，他真不知道。他问：“他是什么人？”
朋友哈哈笑：“我忘了，你之前在国外，不认识他。有人把他送到这里来关着，不过好像关得太闷了，看门的东西不老实，你想象一下——他们以前碰都碰不到这个人。现在他掉下来，人人都敢踩了，是不是很有意思？”
n想了想，明白一点。他朋友参与这个会所是为了好玩，顺便养一点小宠物，其他的合伙人的目的就不太好说了，他不太关心这些事，一向敬而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