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出些妖气抵御寒风,柳纷云托腮看起雪景,思忖这次要用什么办法哄猫。
朔方的雪要么不下,要么下个没完没了,鹅毛大雪很快在地上堆积起来。
柳纷云看了会儿雪,忍不住放下药箱,走到阶下的雪地里,踩了踩松软的雪,抱起一捧干净的,团实了,放到台阶上,又搓了两个尖尖的小雪团,粘在大雪团上方。
她并不知道,莲衣听了手下猫猫们的报告后,气得白牙紧咬,当场打碎了一只玉盏,把特意给她做的布丁也倒了,赶在她回来之前,吩咐侍从们紧闭殿门,为的是让她好好反省一下。
此刻莲衣倚在窗边,见柳纷云竟自顾自玩起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翻出窗户,化出妖身一路冲到柳纷云身边。
她的爪子拍起积雪,碎雪瞬间漫天飞扬,将柳纷云罩在当中。
柳纷云不避不让,任由碎雪砸了自己满头满身,只是专心致志地搓着雪团。
大白猫不高兴地扒了扒雪,一个劲地蹭她,故意发出小奶音版的喵呜叫,试图让她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
柳纷云这才转向她,朝她做了个抱抱的动作。
等莲衣靠近,她就将脸埋进蓬松的猫毛里。
“你在堆什么东西?”莲衣看着地上的雪团问。
“在堆一只小殿下。”柳纷云笑道,“这雪和殿下的猫毛一样白,我就忍不住想堆来看看。”
莲衣又仔细看了几眼,觉得这“雪团猫”未免太小,不像她,倒像是一只幼崽……
念及此,她莫名想起不久前在外城看见过的母猫和新生幼猫,顿时觉得脸有些烫,心也烦躁起来,抬爪拍碎柳纷云手里的雪团,张口衔住柳纷云的衣领,叼着她就往寝居掠去。
柳纷云望了望底下,雪团猫只堆了头身和耳朵,还没来得及加四肢和尾巴,孤零零留在那里,怪可惜的。
“以后我仍跟你一起去本草堂,你不许再去祭司殿了!”
回到寝居,莲衣瞪着柳纷云道。
柳纷云赔笑:“我知错了,殿下息怒……”
她边道歉,边观察莲衣的好感度和黑化值,提心吊胆。
莲衣冷声:“是么?你且说错在哪了。”
送命题来了。
柳纷云垂眸道:“我答应络冰轮为她诊脉,这是第一错;我给络冰轮开了有利于她的药方,这是第二错。”
她感到莲衣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良久,才听莲衣道:“络冰轮既然对你师父执念这么深,你倒不如寻个理由,将师父请来烛煌国住一阵子,也省得动不动就被捉去祭司殿。”
“不行!师父她绝对不会来!”柳纷云下意识摇头,抬眸看她,“师父的一切都在流织国,她的病人、药房、诊室,还有医案和行医手记。师父要是来了烛煌国,肯定会被络冰轮囚禁在锁月阁,那样她就回不去了!”
莲衣撇撇嘴,“回不去不是正好,这样络冰轮的心思只在她身上,不会再到你身上了。”
柳纷云仍觉得不妥,还要摇头,莲衣忽然向她靠来,贴在她怀中。
“我早已和你说过了,不要离络冰轮太近。”莲衣低声道,“她是以火神教义作为自己行事准则的大祭司,一旦你被她发现了女子身份,我们只有逃离烛煌国这条路可走,不然便要被双双处以火刑。”
感到柳纷云打了个寒颤,她继续道:“她明明有自己的医师,却要召你去祭司殿,你仔细想想,她怀的到底是什么心思?你可是向我发过誓的,一辈子都只是我的人,我也视你为最亲近的夫君,莫要让我失望,否则……”
柳纷云忽觉颈部一痛,尖锐之物刺开她的皮肤,淡淡的血腥味四散。锋利的猫爪将她按倒,一股不容反抗的威压笼罩下来。
“莲衣的黑化值上升到50点!”
伴随系统的提示音,轻微的吮血与吞咽声响在柳纷云耳旁。
柳纷云没想到她竟会动怒至此,人都僵了,大气不敢出。
她甚至有种即将被莲衣吞吃干净的错觉,温软的唇贴在她颈部,本该是亲密的动作,此刻却让她不寒而栗。
“你若再做这种不明智的事,我当真会吃了你,连骨头带血肉,一起嚼碎了吞下去。”
莲衣的警告声传入耳中,她松开柳纷云,轻轻推了她一把。
柳纷云本就饿了,又被莲衣吸了血,捂着颈子倒在卧榻上时,只觉头晕目眩,浑身上下没有半分力气。
莲衣坐在她身旁,仔仔细细地用帕子擦拭指尖与唇角的血迹,又搬来她的药箱,翻出一盒盒药膏,排在柳纷云面前。
“快找伤药!”她冷声催促,“再有下次,我会直接咬断你的脖子。”
柳纷云缓了很久才缓过来,颤着手去触碰药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