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离稍稍把手松了一点,身体离她远了一点,低头看她,道:“心有所属,不能相应,留梅半枝,如蒙不弃,可结兄妹之谊就是这话。”
傅玉珑呆了一会,回过神来的时候,脸上一阵发烫,头转到一边,轻哼了一声:“矫情。”
赵离蓦地一笑:“师姐教训的是,是有些矫情。”
“哼,我从没听过接了别人赠的东西,还可以原物返还的。”她心情一好,口齿也灵俐了许多,“只怕在殿下之前也没有人这样做过。”
“我才不管有没有人这样做过呢,就当我是第一个吧,我心里有了师姐,自然装不下别人。”
他说这句话说得极顺口,傅玉珑又被他闹了个大红脸。
赵离握着她的手,轻轻揉着她纤细的手指,漫不经心地道,“可是沈小姐毕竟是大家闺秀,沈家在南沂也是名门望族,若是直接拒绝她,只怕沈小姐她我觉得不太妥当,所以才那样做。”
“结果,师姐你为了这件事生了这么大的气,早知道这样,我就什么都不管,直接拒绝她了。”
傅玉珑也说不好他该不该直接拒绝,想了想道:“也许你那样做比较稳妥。”
听她这么一说,赵离脸上泛起笑容,心里一颗石头落了地,虽然还是骗了她,可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啊。
“师姐刚才为了这件事流了眼泪,”赵离又道,“我心里反而很高兴。”
“我才没哭。”她不会承认。
赵离也没在意她的反驳,自说自话地继续往下说:“这是第一次师姐为了我”
“谁为了你!”她一下子抬高了音量,从他手里抽出手来,忿然打断了他要说出的话,“你又胡说八道!”
“师姐这样说,就是说刚才的确有哭过了?”赵离一本正经地看着她,居然又被他诓了
若是说这些浑话,她总是说不过他的,傅玉珑认了命,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天太晚了,先回去吧。”赵离好声好气地哄她,“要是师姐气还不能消,回去我认打认罚。”
他话说得极为亲密,她想反对,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反驳他。
她低着头,怎么听怎么不对劲,然后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原本一直以为在两个人的关系中,他总是听自己的,顺着自己,让着自己,突然发现不知不觉,他成了主导,对他的决定,她竟然连该怎么反对也想不出来了,竟然觉得他说的好象都有道理。
难道他那些顺从听话都是一早就精心设下的陷井,让她渐渐深陷进去,恍然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挣扎了?
赵离没给她时间多想,一手伸到脚弯处,把她横抱起来:“你脚受了伤,不要再走了。”
走回到两个人下马的地方,青骢和绝影停在原处,绝影把头伸以青骢的头边,偶尔发出一声,青骢马则低着头静静地吃草,那样子象是两个人在说悄悄话一样。
赵离把她抱上青骢马的马背,让她侧身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