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倒也有可能。其实大将军也不是很确定那人就在长秋殿,也许在长信宫。大将军说的当日,我问过蓝棋、杜琴等人,他们也说没发现有谁不对头。”
史瑶心底吃惊,面上很好奇:“杜琴、蓝棋他们来过?儿媳怎么不知道啊。”
“来过。”皇后道,“你那时刚生这仨孩子,身体很虚,我就没让他们告诉你。原本以为等你身体好了,太子会告诉你。你回去问问太子,要是那人还在,能放出宫就放出去,不好放出去,就把人调远点。”
史瑶心想,你儿子说的人就是我啊,“好的。儿媳谢母后提点。”
“一家人谢什么啊。”皇后笑笑,把怀里的小孩抱起来,“这是大郎还是二郎?”
老大和老二长得很像,胖瘦也差不多,有时候史瑶也能弄混,不怪皇后这么问。“是二郎。”史瑶道,“大郎和三郎懒,每天醒了也是闭目养神。”话音落下,躺在席上的两小孩睁开眼。
皇后不巧看到,不禁笑出声:“他俩听见了。”
“儿媳天天喊他们的名字,他们听得多了,听不懂咱们说什么,也知道儿媳在说他们。”史瑶拍拍儿子又拍拍三儿子,笑着说,“继续睡吧。”
刘家大郎很想白她一眼,当着皇后的面,让他怎么睡啊。
刘家三郎没有翻白眼的冲动,自然也没像听懂史瑶的话似的闭上眼继续睡,而是装成一个小孩,伸出小手抓住他大哥的手。
在卫长看起来,俩小孩抓住彼此的手玩,“他俩真乖,还会自己玩呢。”其实三郎正在大郎手心上写,你是谁。
大郎握住三郎的手,还像往常一样,反问,你又是谁。
史瑶没注意到俩儿子在彼此手心里写字,看一眼窗边的漏刻,估摸着铁锅该送来了,就说,“母后,时候不早,儿媳先回去了?”
皇后还有话对卫长说,也就没留她,“明儿若是没事,再带他仨过来。”
“诺。”史瑶俯一下身,就站起来,看到旁边案几上的书,忽然想到一件事,“阿姊,别忘了找人临摹栾大的字迹,然后再在偶人上写我的名和生辰八字。”
卫长不解:“栾大的字迹?”
“对。”史瑶道,“父皇看到偶人上的字是栾大写的,一定不会怀疑有人陷害栾大。”
抱着二郎起来的皇后停顿一下,扭头打量史瑶,胳膊一痛。皇后低头一看,她二孙子满脸懵懂,好像在问,干啥不把我给奶姆?我要回家哩。
皇后笑了,笑自己多疑,皇上为太子选良娣时就跟她说过,鲁地史氏非常不错。封史良娣为太子妃之前,皇上肯定着人查过,能被皇上看中,做事比卫长周全也属正常,就对卫长说,“听太子妃的,以防万一。”
“可我去哪儿弄栾大的字迹?”卫长问。
史瑶心想,半夜里去他家偷一卷他写的竹简不就行了。然而,史瑶并没有说出来,她帮卫长不过是给皇后面子。
卫长一不是她闺女,二跟她不熟,今天是两人第一次见面。三跟太子也不太熟。卫长出嫁时,太子才五六岁,一个在宫内,一个在宫外,一个忙着照看孩子,一个忙着学文习武,姐俩也就逢年过节的时候到皇后宫里聚聚,“栾大这个人,我就听太子提过几句,我连他家在何处都不知道,这就得阿姊自己想办法了。”
史氏是鲁地人,随鲁国王后来到长安就被皇帝刘彻看中,没过几天就进了太子宫。她说她不知道长安东市和西市在哪儿,皇后都不怀疑,“这件事我和你阿姊来想法子,你有事就先回吧。”
“诺。”史瑶冲卫长微微点头,就喊奶姆进来,随后带着一众人回长秋殿。到院里就看到大门敞开,史瑶不禁加快步伐,走到殿门口,看到里面的人,“殿下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
太子转过身,看到史瑶满脸笑容,双眸明亮,仪态万千的站在门口,和一个月前那个坐没坐像,站没站像的人比起来像换了一个人,挑了挑眉,颇有点作弄意味的问道,“孤不能回来?”
“……不是。”史瑶令奶姆把孩子放席上,就让她们出去。走近太子才说,“殿下明知道妾身不是那个意思。”
太子故意问:“那你是哪个意思?”
躺在席上的仨小孩不约而同地找太子,可惜只能看到太子的背影。于是,仨小孩就找史瑶,看到史瑶一脸无奈,“还未到午时,殿下以前都是未时才回来,今日这么反常,妾身怕出什么事。”
“多谢太子妃关心。”